滕王閣序原文及翻譯
滕王閣序原文及翻譯
原文
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。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。襟三江而帶五湖,控蠻荊而引甌越。物華天寶,龍光射牛斗之墟;人杰地靈,徐孺下陳蕃之榻。雄州霧列,俊采星馳。臺隍枕夷夏之交,賓主盡東南之美。都督閻公之雅望,棨戟遙臨;宇文新州之懿范,襜帷暫駐。十旬休假,勝友如云;千里逢迎,高朋滿座。騰蛟起鳳,孟學士之詞宗;紫電青霜,王將軍之武庫。家君作宰,路出名區;童子何知,躬逢勝餞。(豫章故郡 一作:南昌故郡;青霜 一作:清霜)
時維九月,序屬三秋。潦水盡而寒潭清,煙光凝而暮山紫。儼驂騑于上路,訪風景于崇阿。臨帝子之長洲,得天人之舊館。層巒聳翠,上出重霄;飛閣流丹,下臨無地。鶴汀鳧渚,窮島嶼之縈回;桂殿蘭宮,即岡巒之體勢。(層巒 一作:層臺;即岡 一作:列岡;飛閣流丹 一作:飛閣翔丹)
披繡闥,俯雕甍,山原曠其盈視,川澤紆其駭矚。閭閻撲地,鐘鳴鼎食之家;舸艦彌津,青雀黃龍之舳。云銷雨霽,彩徹區明。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漁舟唱晚,響窮彭蠡之濱,雁陣驚寒,聲斷衡陽之浦。(軸 通:舳;迷津 一作:彌津;云銷雨霽,彩徹區明 一作:虹銷雨霽,彩徹云衢)
遙襟甫暢,逸興遄飛。爽籟發而清風生,纖歌凝而白云遏。睢園綠竹,氣凌彭澤之樽;鄴水朱華,光照臨川之筆。四美具,二難并。窮睇眄于中天,極娛游于暇日。天高地迥,覺宇宙之無窮;興盡悲來,識盈虛之有數。望長安于日下,目吳會于云間。地勢極而南溟深,天柱高而北辰遠。關山難越,誰悲失路之人;萍水相逢,盡是他鄉之客。懷帝閽而不見,奉宣室以何年?(遙襟甫暢 一作:遙吟俯暢)
嗟乎!時運不齊,命途多舛。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。屈賈誼于長沙,非無圣主;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?所賴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。老當益壯,寧移白首之心?窮且益堅,不墜青云之志。酌貪泉而覺爽,處涸轍以猶歡。北海雖賒,扶搖可接;東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孟嘗高潔,空余報國之情;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!(見機 一作:安貧;以猶歡 一作:而相歡)
勃,三尺微命,一介書生。無路請纓,等終軍之弱冠;有懷投筆,慕宗愨之長風。舍簪笏于百齡,奉晨昏于萬里。非謝家之寶樹,接孟氏之芳鄰。他日趨庭,叨陪鯉對;今茲捧袂,喜托龍門。楊意不逢,撫凌云而自惜;鐘期既遇,奏流水以何慚?
嗚呼!勝地不常,盛筵難再;蘭亭已矣,梓澤丘墟。臨別贈言,幸承恩于偉餞;登高作賦,是所望于群公。敢竭鄙懷,恭疏短引;一言均賦,四韻俱成。請灑潘江,各傾陸海云爾:
滕王高閣臨江渚,佩玉鳴鸞罷歌舞。
畫棟朝飛南浦云,珠簾暮卷西山雨。
閑云潭影日悠悠,物換星移幾度秋。
閣中帝子今何在?檻外長江空自流。
譯文
這里是漢代的豫章郡城,如今是洪州的都督府,天上的方位屬于翼、軫兩星宿的分野,地上的位置連結著衡山和廬山。以三江為衣襟,以五湖為衣帶,控制著楚地,連接著閩越。這里物產的華美,有如天降之寶,其光彩上沖牛斗之宿。這里的土地有靈秀之氣,陳蕃專為徐孺設下幾榻。洪州境內的建筑如云霧排列,有才能的人士如流星一般奔馳驅走。城池座落在中原與南夷的交界之處,賓客與主人包括了東南地區最優秀的人物。都督閻公,享有崇高的名望,遠道來到洪州坐鎮,宇文州牧,是美德的楷模,赴任途中在此暫留。每逢十日一旬的假期,來了很多的良友,迎接遠客,高貴的朋友坐滿了席位。文詞宗主孟學士所作文章就像騰起的蛟龍、飛舞的彩鳳;王將軍的兵器庫中,藏有像紫電、青霜這樣鋒利的寶劍。由于父親在交趾做縣令,我在探親途中經過這個著名的地方。我年幼無知,竟有幸親身參加了這次盛大的宴會。
正當深秋九月之時,雨后的積水消盡,寒涼的潭水清澈,天空凝結著淡淡的云煙,暮靄中山巒呈現一片紫色。在高高的山路上駕著馬車,在崇山峻嶺中訪求風景。來到昔日帝子的長洲,找到仙人居住過的宮殿。這里山巒重疊,青翠的山峰聳入云霄。凌空的樓閣,紅色的閣道猶如飛翔在天,從閣上看不到地面。仙鶴野鴨棲止的水邊平地和水中小洲,極盡島嶼的紆曲回環之勢;華麗威嚴的宮殿,依憑起伏的山巒而建。
推開雕花精美的閣門,俯視彩飾的屋脊,山峰平原盡收眼底,河流迂回的令人驚訝。遍地是里巷宅舍,許多鐘鳴鼎食的富貴人家。舸艦塞滿了渡口,盡是雕上了青雀黃龍花紋的大船。云消雨停,陽光普照,天空晴朗;落日映射下的彩霞與孤獨的野鴨一齊飛翔,秋天的江水和遼闊的天空連成一片,渾然一色。傍晚時分,漁夫在漁船上歌唱,那歌聲響徹彭蠡湖濱;深秋時節,雁群感到寒意而發出驚叫,哀鳴聲一直持續到衡陽的水濱。
放眼遠望,胸襟頓時感到舒暢,超逸的興致立即興起。排簫的音響引來徐徐清風,柔緩的歌聲吸引住飄動的白云。今日盛宴好比當年梁園雅集,大家酒量也勝過陶淵明。參加宴會的文人學士,就像當年的曹植,寫出“朱華冒綠池”一般的美麗詩句,其風流文采映照著謝靈運的詩筆。音樂與飲食、文章和言語這四種美好的事物都已經齊備,賢主、嘉賓這兩個難得的條件也湊合在一起了。向天空中極目遠眺,在假日里盡情歡娛。蒼天高遠,大地寥廓,令人感到宇宙的無窮無盡。歡樂逝去,悲哀襲來,意識到萬事萬物的的消長興衰是有定數的。遠望長安沉落到夕陽之下,遙看吳郡隱現在云霧之間。地理形勢極為偏遠,南方大海特別幽深,昆侖山上天柱高聳,緲緲夜空北極遠懸。關山重重難以越過,有誰同情我這不得志的人?偶然相逢,滿座都是他鄉的客人。懷念著君王的宮門,但卻不被召見,什么時候才能像賈誼那樣到宣室侍奉君王呢?
呵,各人的時機不同,人生的命運多有不順。馮唐容易衰老,李廣立功無數卻難得封侯。使賈誼這樣有才華的人屈居于長沙,并不是當時沒有圣明的君主,使梁鴻逃匿到齊魯海濱,不是在政治昌明的時代嗎?只不過由于君子能了解時機,通達的人知道自己的命運罷了。年歲雖老而心猶壯,怎能在白頭時改變心情?遭遇窮困而意志更加堅定,在任何情況下也不放棄自己的凌云之志。即使喝了貪泉的水,心境依然清爽廉潔;即使身處于干涸的車轍中,胸懷依然開朗愉快。北海雖然遙遠,乘著大風仍然可以到達;晨光雖已逝去,珍惜黃昏卻為時不晚。孟嘗心性高潔,但白白地懷抱著報國的熱情,阮籍為人放縱不羈,我們怎能學他那種走到窮途的就哭泣的行為呢!
我地位卑微,只是一介書生。雖然和終軍年齡相等,卻沒有報國的機會。像班超那樣有投筆從戎的豪情,也有宗愨“乘風破浪”的壯志。如今我拋棄了一生的功名,不遠萬里去朝夕侍奉父親。雖然不是謝玄那樣的人才,但也和許多賢德之士相交往。過些日子,我將到父親身邊,一定要像孔鯉那樣接受父親的教誨;而今天我能謁見閻公受到接待,高興得如同登上龍門一樣。假如碰不上楊得意那樣引薦的人,就只有撫拍著自己的文章而自我嘆惜。既然已經遇到了鐘子期,就彈奏一曲《流水》又有什么羞愧呢?
呵!名勝之地不能常存,盛大的宴會難以再逢。蘭亭集會的盛況已成陳跡,石崇的梓澤也變成了廢墟。承蒙這個宴會的恩賜,讓我臨別時作了這一篇序文,至于登高作賦,這只有指望在座諸公了。我只是冒昧地盡我微薄的心意,作了短短的引言。我的一首四韻小詩也已寫成。請各位像潘岳、陸機那樣,展現江海般的文才吧:
巍峨高聳的滕王閣俯臨著江心的沙洲,想當初佩玉、鸞鈴鳴響的豪華歌舞已經停止了。
早晨,南浦輕云掠過滕王閣的畫棟;傍晚時分,西山煙雨卷起滕王閣的珠簾。
悠閑的彩云影子倒映在江水中,整天悠悠然地漂浮著;時光易逝,人事變遷,不知已經度過幾個春秋。
昔日游賞于高閣中的滕王如今已不知哪里去了,只有那欄桿外的滔滔江水空自向遠方奔流。
滕王閣序賞析
在藝術上,《滕王閣序》有以下寫作特色:
(1)句式錯落,節奏分明
七字句,六字句,四字句,三字句,二字句,乃至一字句,這些句式,根據表意的需要而交錯運用,使節奏分明,內容起承轉合。一般來說,二字句用于抒情(文中有兩處:“嗟乎”“嗚呼”)。三字句、四字句用于一個話題的開始或轉折。六字句或七字句連用,為平實的敘述。僅有一個一字句“勃”,是自指兼表提頓。這樣,全篇的行文,既起伏跌宕,又自然流轉。
(2)駢儷藻飾,辭采華美
全篇采用對偶句,不但字面相對,而且音韻大體相對。如“天高地迥,覺宇宙之無窮;興盡悲來,識盈虛之有數。”“屈賈誼于長沙,非無圣主;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?”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等,一句中平仄交替,上下句之間又平仄相對。如此講求音律,又不影響意義表達,寫出來的句子抑揚頓挫,富于樂感,富于詩意。這篇序文,如“物華天寶”“俊采星馳”“紫電青霜”“鐘鳴鼎食”“青雀黃龍”“睢園綠竹”“鄴水朱華”等,都是講求辭采的典型例子。這樣,文章辭采華美,賞心悅目。
(3)運用典故,簡練含蓄
這篇序文用了大量典故來敘事抒情,有的是歷史故事,有的是前人文句,而運用的手法又有所不同,有的是明用,如“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”;有的是暗用,如“酌貪泉而覺爽,處涸轍以猶歡”;有的是正用,如“孟嘗高潔,空余報國之情”;有的是反用,如“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”。典故的運用,加強了文章的表達效果。
滕王閣序寫作背景
公元675年(唐高宗上元二年)為慶祝滕王閣新修成,閻公于九月九日大會賓客,讓其婿吳子章作序以彰其名,不料在假意謙讓時,王勃卻提筆就作。閻公初以“更衣”為名,憤然離席,專會人伺其下筆。初聞“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”,閻公覺得“亦是老生常談”;接下來“臺隍枕夷夏之郊,賓主盡東南之美”,公聞之,沉吟不言;及至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一句,乃大驚“此真天才,當垂不朽矣!”,出立于勃側而觀,遂亟請宴所,極歡而罷。
關于《滕王閣序》的創作時間有兩種說法。其一為唐末五代時人王定保的《唐摭言》說:“王勃著《滕王閣序》,時年十四。”那時,王勃的父親可能任六合縣(今屬江蘇)令,王勃赴六合經過洪州。又這篇序文中有“童子何知,躬逢勝餞”之語,也可佐證。其二為元代辛文房《唐才子傳》認為《滕王閣序》是上元二年(675)王勃前往交趾(在越南河內西北)看望父親(那時他父親任交趾縣令),路過南昌時所作。
滕王閣序創作背景
關于《滕王閣序》寫作時間,主要有四種說法:
“十三歲”說
《太平廣記》記載王勃“年十三省其父至江西”。《古今事文類聚前集》記載:“唐王勃字子安,六歲能文,詞章蓋世。年十三,侍父宦游江左,舟次馬當,寓目山半古祠,危欄跨水,飛閣懸。”
“十四歲”說
五代王定保記載:“王勃著《滕王閣序》,時年十四。都督閱公不之信。勃雖在座,而閱公意屬子婿孟學士者為之,已宿構矣。及以筆紙巡讓語賓客,物不辭。公大怒,拂衣而起,專令人其下筆。第一報云:‘南昌故郡,洪都新府。’公曰:‘是亦老生常談。’又報云:‘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。’公聞之沉吟不言。又云:‘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’公矍然而起,曰:此真天才,當垂不朽矣!’遂請宴所,極歡而縣。”
“二十二歲”說
清初吳楚材等注《古文觀止》認為作于“咸亨二年”(671年),王勃時年二十二歲。其注云:“咸亨二年,閻伯嶼為洪州牧,重修。九月九日,宴賓僚于閣。欲夸其婿吳子章才,令宿構序。時王勃省父,次馬當,去南昌七百里。夢水神告曰,助風一帆。達旦,遂抵南昌與宴,閻請眾賓序,王勃不辭,閻恚甚,密令吏,得句即報。至落霞二句,嘆曰,此天才也。想其當日對客揮毫,珍詞繡句,層見疊出,海是奇才。”清人蔣清翊在《子安集注》中亦主張作于“省父”六合縣之時。
“二十九歲”說
元代辛文房《唐才子傳》認為《滕王閣序》是王福峙謫交趾(今越南北部)之后。王勃前往省親,過南昌而作。父福時坐是左遷交趾令。勃往省覲途過南昌,時都督閻公新修滕王閣成,九月九日,大會賓客,將令其婿作記,以夸盛事。勃至入謁,帥知其オ,因請為之。物欣然對客操觚,頃刻而就,文不加點,滿座大驚。酒曲辭別,帥贈百,即舉帆去,至炎方,舟入洋海溺死,時年二十九。”這里所說的“二十九”是虛歲。
總之,這首《滕王閣序》是詩人為滕王閣而寫的一首并序詩歌。
滕王閣序典故
1、徐孺下陳蕃之榻。
這個典故主要是說徐孺子的,因為他是江西人,而陳蕃是河南人,是通過陳蕃的禮賢下士來陪襯徐孺。順便說到,將徐孺子稱為徐孺是古漢語中的節縮,節縮的目的是為了使結構勻稱、節奏整齊。
2、物華天寶,龍光射牛斗之墟。
張華見斗、牛二星間常有紫氣,請雷煥登樓觀看。雷煥說這是“寶劍之精,上徹于天”,劍在豫章郡豐城縣(今屬江西)。于是張華任雷煥為豐城令。雷煥果然在豐城獄的地下挖出了兩把寶劍,一名龍泉,一名太阿。劍挖出之后,紫氣就消失了。
兩劍的奪目光芒即龍光。后來寶劍入水化為雙龍。文中引用這兩個典故,是為了表示在座的賓客好比是當年聚集在睢園(梁園)里的文人雅士一樣飲酒賦詩,他們豪爽善飲的氣概超過了陶淵明。
3、騰蛟起鳳,孟學士之詞宗。
《西京雜記》:董仲舒夢見蛟龍入懷,于是作出了《春秋繁露》的詞;揚雄著《太玄經》,夢見自己在《太玄經》上吐出了鳳凰。
4、紫電青霜,王將軍之武庫。
“紫電”之典見《古今注?輿服篇》吳大皇帝有寶劍六,其中第二把叫紫電。“清霜”之典見《西京雜記》漢高祖斬白蛇用的劍,12年磨一次,劍刃鋒利如霜雪般白亮。
5、鄴水朱華,光照臨川之筆。
這個分句是借詩人曹植、謝靈運來比擬參加宴會的文士。“鄴水朱華”用了曹植的典故。臨川,指南朝山水詩人謝靈運。
“鄴水朱華”兩句是寫宴會之文,意思是說,參加宴會的文人學士,就像當年的曹植,寫出“朱華冒綠池”一般的美麗詩句,其風流文采映照著謝靈運的詩筆,意謂可以和謝靈運相比。
6、望長安于日下,目吳會于云間。
《世說新語》:晉明帝小時候坐在元帝膝上,有人從長安來,元帝就問明帝說:“你認為長安和太陽哪個遠?”明帝回答說:“太陽遠。從沒聽說過有人從太陽那邊來,所以這樣說。”元帝感到很驚訝。
第二天,大宴群臣時又問明帝同樣的問題,回答說:“太陽近。”元帝變了臉色,問:“怎么和昨天的回答不一樣?”明帝回答說:“舉目見日,不見長安。”
表層就是說站在滕王閣,可以登高望遠,游目騁懷,視野開闊,此意可和上文的“天高地迥,覺宇宙之無窮”呼應。含蓄地表達自己象陸機一樣少年高才,而同時又流露了仕途坎坷,報國無門的感慨。
7、地勢極而南溟深,天柱高而北辰遠。
“天柱”之典見《神異經》,昆侖山上有銅柱,其高入天,稱為天柱。“北辰”之典見《論語?為政》,“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眾星共之”。這里指北極星,喻指國君。通過玄想宇宙的廣漠洪荒,來襯托人生的渺小,從而引發下文的感慨。
8、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。
見于《史記》。馮唐:西漢人,漢文帝和漢景帝時曾當過官,后被罷免。漢武帝時求取賢良,他被舉薦,可是當時已經年過九十,無法任職。
李廣:西漢名將,在文帝、景帝、武帝三朝多次征戰,被匈奴稱為“飛將軍”,但始終未獲封侯。借馮唐、李廣的遭遇,表達自己懷才不遇之感。
9、屈賈誼于長沙,非無圣主;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。
梁鴻,字伯鸞,東漢初扶風平陵(今陜西咸陽西北)人,東漢文學家。著名的“舉案齊眉”典故的由來。有一次給主人看見了,驚嘆道:“能使妻子這樣敬重自己的人必非常人!”
于是換了間大房子給梁鴻夫婦居住,自此梁鴻方得潛心學問,閉門著書十余篇。后代文人常引“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”來抒發自己一生襟懷未曾開的抱怨。
10、酌貪泉而覺爽,處涸轍以猶歡。
“貪泉”之典見《晉書?吳隱之》。傳說廣州北20里的石門有水叫貪泉,人喝了這里的水就會變得貪婪。有個叫吳隱之的廣州刺史,聽了傳說后就去喝了貪泉的水,并賦了一首詩:“古人云此水,一歃懷千金。試使夷齊飲,終當不易心。”
表明自己清廉的決心。果真,他上任后,是一個人人稱頌的清官。有德行的人,即使在污濁的環境中也能保持純正,不受污染。
涸轍:水干涸了的車轍溝。見于《莊子·外物》:莊周到監河侯家借糧食,他不借,莊周便給他講了一個寓言:我來的途中聽到有人叫我,我環顧四周,發現是一條掉在車轍溝里的鮒魚。我問他:“你叫我干什么?”
魚說:“我本來是生活在東海里的,但是現在流落到這里,你可以找來一斗的水救我嗎?”我說:“可以,讓我到越國去游說越王,引西江的水來迎接你,好嗎?”鮒魚生氣地說:“我失去了水,現在只要有一斗一升的水我就可以活下去。
你這樣說的話,還不如早點到賣魚干的地方去找我。”在此反用其意,是說無論處于何種惡劣環境,都不會改變高尚志節和樂觀情懷。
11、東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
見于《后漢書》:東漢將領馮異出征,先戰敗于回谷,后得勝于澠池。漢光武帝劉秀致書慰勞他說:“你開始雖然在回谷戰敗,但終于能在澠池獲勝,可謂是失之東隅,收之桑榆”。
12、孟嘗高潔,空余報國之志。
見于《后漢書》。孟嘗,字伯周,東漢人,曾任合浦太守,為官清正賢能,興利除弊,政績卓著,受到人民愛戴。后隱居。漢桓帝時,尚書楊喬多次舉薦,稱他“清行出俗,能于絕群”, 但始終沒被起用。
13、無路請纓,等終軍之弱冠。
據《漢書·終軍傳》:“南越與漢和親,乃遣(終)軍使南越,說其王,欲令入朝,比內諸侯。軍自請:‘愿受長纓,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。’軍遂往說越王,越王聽許,請舉國內屬。”。
14、奉宣室以何年。
宣室:漢代未央宮前殿的一個宮室。是皇帝辦公之處。賈誼被貶為長沙王太傅后,漢文帝曾把他召回,在宣室接見了他。指自己不知何時才能受到皇帝的召見。
15、非謝家之寶樹,接孟氏之芳鄰。
《晉書?謝安傳》:晉朝謝安曾問子侄們:“為什么人們總希望自己的子弟好?”侄子謝玄回答說:“比如有芝蘭玉樹,人們都會希望它生于自己的庭院中。” 玉樹即寶樹,比喻不辱門庭的好子弟。后來就稱謝玄為謝家寶樹。
見《烈女傳?母儀篇》。據說孟母為教育兒子而三遷擇鄰。孟子的鄰居是做喪事的,孟子跟他們學做喪事,孟母就搬家;第二個鄰居是商人,孟子跟他們學做買賣,孟母就又搬了家;這一次搬到了私學旁,孟子就開始學習知識和禮儀。
16、他日趨庭,叨陪鯉對。
出自《論語?季氏》:“(孔子)嘗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‘學詩乎?’對曰:‘未也。’‘不學詩,無以言(說話沒有依據)。’鯉退而學詩。他日,又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‘學禮乎?’對曰:‘未也。’‘不學禮,無以立(立身沒有準則)。’鯉退而學禮。”
他日:來日。趨庭:恭敬地快步走過庭前。作為典故,“趨庭”“鯉對”“庭對”都指子女接受父親的教誨;“庭訓”多指父親的教誨或培育。叨陪:慚愧地用以自比。鯉:孔鯉,孔子之子。對:指庭對,有接受教誨之意。
17、今茲捧袂,喜托龍門。
龍門:據《后漢書?李膺傳》載,李膺當時名聲很大,被他接待的讀書人,感到慶幸,稱為登龍門。后來往往把登龍門用來比喻士人忽然得到的榮耀。
龍門:在現在山西省稷山縣和陜西省韓城縣之間的黃河中,那里水險流急,河里的大魚聚集龍門的下邊上不去,據傳說,上去的魚將化為龍,因此,“登龍門”往往用來比喻士子忽然得到榮耀,“鯉魚跳龍門”即此意;也用來比喻由于謁見名人而提高了自己的身價。
18、楊意不逢,撫凌云而自惜。
事出《史記?司馬相如列傳》。楊意:楊得意的省稱。撫:撫弄。凌云:指司馬相如的《大人賦》。楊得意是漢武帝時一位掌管天子獵犬的官員,向武帝推薦了司馬相如。
19、鐘期既遇,奏流水以何慚?
鐘期:即鐘子期,春秋時楚人,善知音。流水:指伯牙鼓琴,心里在想高山或流水,鐘子期就一定能猜到。后世用“高山流水”比喻難得的知音、知己。
20、蘭亭已矣,梓澤丘墟。
蘭亭:在今浙江省紹興西南。晉朝王羲之曾和群賢宴集于此,賦詩作文,作有《蘭亭集序》,文壇上傳為佳話。梓澤:晉朝石崇的金谷園,又名梓澤,在今河南省洛陽市西北。亦曾有文人聚會于此。這兩句是說,當年蘭亭宴集的盛況已成陳跡,繁華的金谷園也早變為一片廢墟。
21、“請灑潘江,各傾陸海”。
潘江陸海:鐘嶸《詩品》:“陸(機)才如海,潘(岳)才如江。”作為成語,一般寫作“陸海潘江”。這里用來形容眾賓客的文才。
22、有懷投筆,慕宗愨之長風。
有懷投筆:有投筆從戎的懷抱。投筆從戎的故事,見《后漢書·班超傳》:“家貧,常為官傭書以供養。久勞苦,嘗輟業,投筆嘆曰:‘大丈夫無他志略,尤當效介子、張騫立功異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筆硯乎?’
23、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。
見《晉書?阮籍傳》。阮籍,晉朝詩人,竹林七賢之一。因不滿當時的黑暗政治,內心憂憤,以飲酒來掩飾自己,不拘禮法。他常獨自駕車外出,也不順著路走,當前面有什么障礙不能前進時,就慟哭而返,借此宣泄苦悶心情。
寫作背景
公元675年(唐高宗上元二年)為慶祝滕王閣新修成,閻公于九月九日大會賓客,讓其婿吳子章作序以彰其名,不料在假意謙讓時,王勃卻提筆就作。閻公初以“更衣”為名,憤然離席,專會人伺其下筆。初聞“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”,閻公覺得“亦是老生常談”;接下來“臺隍枕夷夏之郊,賓主盡東南之美”,公聞之,沉吟不言;及至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一句,乃大驚“此真天才,當垂不朽矣!”,出立于勃側而觀,遂亟請宴所,極歡而罷。